磨菜刀

2018年08月31日 09:03:57

　　“磨菜刀哎……铲菜刀……”，一声很响亮拖着长音但又不很清晰的叫喊声传进我午睡的朦胧中。我似乎想起我的菜刀，挣扎着起来，打开窗往楼下一望，见一男子骑着一辆装有一条长凳、放着车篮的电瓶车。我确认是磨刀师傅，但他已骑着车去了小区门外。我立即在窗口一边呼喊一边拿着菜刀比划着，磨刀人听之见状掉转车头朝我楼下而来。

　　当我从楼上来到楼下时，磨刀人已搬下装有几块磨刀石的长条板凳，拿下装有工具之类的篮子，看见我很友好地向我打招呼。从外表上看，这是位年近七旬的男子。黝黑的皮肤，黝黑的脸，脸上横着沟沟壑壑，蓄着很多短短的胡须，短短的黑白混杂的头发，着一身褶皱的沾有些许污秽的蓝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饱经沧桑历经磨砺的人。当我把菜刀递给他时，他一看就说，这把菜刀太钝了，你怎么用呢？

　　是的，我这把菜刀太钝了，买来后十多年来一直没有磨过。以前我总认为，菜刀太快太锋利，危险，容易伤着手指。因而，用着用着，久而久之就如此这般钝了。他说你看这刀口大路一样，又白又宽。原来我以为这样安全，但最近好几次切猪肉剖鱼时，刀口遇上猪骨鱼骨，用力下去，刀口在骨头上一滑，猪骨和鱼骨没有截断，我的手指却血淋淋的了……我这才逐渐领悟到：菜刀太钝其实并不安全。如果我的菜刀够快够锋利，使用时或者就不需要那么用力，那猪骨鱼骨之类的就容易斩断了。因而我现在觉得菜刀锋利，其实更安全。

　　磨刀师傅先用一把三角锉沿着菜刀口表层“哗哗”地铲，“哗哗”地切削，边铲边说：“刀不磨要生锈，磨刀不误砍柴工”……刀口表层被铲下许多铁锈和铁屑，菜刀随之锃亮起来，精采起来。锉去铁锈和铁屑后，师傅再将菜刀口表层沿着一块粗石磨前后正反不断地用力地“吱吱”地匀速磨着，磨刀石上磨出了许多铁色的和乳白色的稠稠的液体。磨了一阵后，他眯起双眼对着刀口看了一会又继续慢慢地磨，然后又看又磨。如此反复之后，又把菜刀放在另一块细石磨上轻轻地极细致地正反面磨了好一阵后。他说好了。我问好了快了锋利了？我问要不要试一试？他说不用试不用试，我说再磨一下吧？他说你住三楼吧？他说这磨刀就和你上楼一样，到了二楼你停下就没有到家，到了三楼你再往上走就走过了家。磨刀其实也和做其他许多事情一样，做好就好，再磨刀刃就反了，反而不锋利了，不是有句话叫适可而止吗？他说你看刀口大路没有了。我一看，刀口黑黝黝蓝盈盈的一线……

　　拿着磨好的明晃晃的光亮闪烁的菜刀，我明白了，这菜刀必须磨，必须经常磨。必须让其经受不同磨刀具，诸如铁锉、粗细石磨，甚至砂轮之类磨刀具的磨砺，才能保持锋利，才能发挥刀的良好效率。我有些兴奋，感到今天不仅磨了菜刀，似乎还有些许其它的收获。我仿佛觉得，这磨刀也是提示人生吗？一个人一生也只有不断地经受不同环境不同事件的磨砺，才能永葆活力，方能应对各种困境，方能应对各种错综复杂艰难险阻的事件，方能取得事业的成就。

　　俗话说：“刀在石上磨，人在世上练”啊！

来源：今日龙游　作者：王金海　编辑：王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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