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变革教育:需重新定义学校功能和教师角色

2015 年 1 月 4 日3310

  在最近一些年,许许多多的新技术蓬勃发展,并逐步被引入到学校教育以及许许多多的非正式学习场景之中,比如WEB2.0、社会性网络、新媒体、云计算、教育大数据与学习分析、慕课微课公开课、传感器技术、虚拟现实、3D打印……学习呈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兴奋的新态势。

  今天的学习,变得越来越依赖技术了,越来越多地基于移动终端:电子书包和一对一数字化学习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应用;学习和教育越来越步入了一种开放共享的新世界,互联网上的教育资源应有尽有,几乎无所不包;可视化、基于视频、基于游戏的教育和悦趣化学习深受学习者的喜爱;基于触控技术、基于手势、地理位置的学习开始逐渐进入学校和课堂;学习和教育教学越来越走向在线模式和同步化模式;随着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的蓬勃发展,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随地跟随世界第一流大学最顶级的教授学习最先进的课程;翻转课堂、颠倒教室之类的混合式创新教学模式如雨后春笋般地发展起来;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基于网络的协作学习与合作学习在学校教育和企业培训中备受欢迎……

  所有这一切学习的新态势,越发受到越来越多的在线教育机构、企业培训组织和网络教育企业的青睐,并正在迅速地向各级各类学校教育渗透和蔓延。新技术背景下的学习正在重塑传统意义上的学习、课堂、教学、学校和教育。

  过去,人们认为,学校是知识的集散地,教师是知识的拥有者。学生之所以背着书包到学校,进大学,是为了获得由教师将知识传授给自己的机会。而今天,在新技术环境下,学校教育几乎已经进入了一种教育资源的大同世界。今天,我们任何人,都可以透过网络,向其他任何人学习我们想要学习的几乎任何东西。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需要重新定义学校的功能和教师的角色。

  就在一些激进主义者大呼技术变革教育的同时,也有许许多多的理性主义者在质疑技术的教育功用。其实,有关技术变革教育的争论,在过去一百年从来都没有停息过。这些争论今天仍充斥在我们身边,“慕课真的能颠覆传统大学吗”、“技术理想很丰满,教育现实很骨感”、“为什么我们引进了那么多的技术,而学校教育并没有人们多期待的那样发生变化”……

  拉里.库班(Larry Cuban)在其大作《卖得太多,用得太少》(Oversold and Underused)一书中,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世界范围内教育信息化的通病,“卖得太多,用得太少”。早在2000年的时候,美国雪城大学教授唐纳德.伊利曾经在一次演讲中质疑道,“技术是解决方案,那么,问题是什么呢?”

  技术变革教育的问题,在我看来,已经不是“能和不能的问题”,而是“如何”和“怎样的问题”。今天,人们如果能够争论出慕课的“能或者不能”、“好或者不好”,同样,他们也能够论证出菜刀的“能或者不能”、“好或者不好”。技术变革教育的问题,更应该是一个“如何的问题”。

  的确如此,过去一些年,不少学校淘汰了正在使用的投影仪和幕布,配置了新的交互式电子白板。可是,这些学校中的不少教师依旧习惯用演示文稿授课,交互式电子白板似乎变成了一块更小的播放演示文稿的“电子幕布”,其功用还不如原来的投影幕布,也就约等于一块白墙了。交互式电子白板的功用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发挥。

  再比如,不少学校积极推动电子书包项目,让移动终端走进教室,进入课堂。但如果只是将移动终端局限于教室内,限定在课堂上,那么,这个移动终端的“移动”特性将丧失殆尽,这样的电子书包教室,也就差不多等同于原来的计算机教室,只不过用更小的电脑(移动终端)替换掉了原来的台式电脑,用不怎么稳定的无线网络替换掉了原来稳定的有线网络。基于移动终端和APP的教与学,显然是不能基于旧的教育学(Pedagogy)理论来开展教与学,必须是建立在新的教育学,尤其是基于平板电脑的新的教育学(iPadagogy)理论指导下展开,唯有如此,基于移动终端的一对一数字化学习才能真正提升学与教的绩效。

  最近几年,微课,作为一种短小精悍的在线教学视频,作为一种为教师开发的教育资源,在基础教育、高等教育和职业技术教育领域蓬勃发展,基于微课的颠倒教室、翻转课堂教学等混合学习创新教学探索开始深受许多一线教师的欢迎。然而,如果没有良好的学习任务单设计、缺少教师对课堂教学活动的动态把握、充足的微课资源和良好的学习平台,这样的教学模式也难以取得预期的效果。

  畅销书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在《世界是平的:二十一世纪简史》一书中曾经讲过,“只单独引进技术是远远不够的”。他认为,“只有当新技术与新的做事情的方法结合起来的时候,生产力方面巨大的收益才会来临。”技术变革教育,不能只是引进技术,而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新技术环境下学习方式和教学方式的变革上来,只有这样,教育生产力方面的巨大收益才会到来。(作者系华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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